演讲全文>>
以下内容为叶云川演讲实录:
我刚才在后台看的时候,前面的科学家老师讲的那些,我特别的感动,为什么?因为我们人类永远要往前走,可是我们往前走的时候,我们还要往后看,看历史。
看历史的意义是什么?就像音乐的意义是什么?似乎是没有用的东西。其实我想今天跟大家分享的也是没有用的东西,但是没有用远远比有用的更加有意义,为什么呢?
从小开始说起,曾经有媒体问过我说,叶云川你什么时候开始想做这个作品的呢?我说我是十岁以前,真的是十岁以前,十几岁的时候我看过一本书,到现在没看懂,是弗洛伊德的一本书《梦的解析》,有一句话我一直记得,就是一切源于童年。
我也是在十岁以前看到一本小儿书,因为小时候从来不认真读书,最喜欢的就是小人书,看到其中有一本《山海经》,我就记到一辈子。
直到2003年做音乐的时候也没有忘记它,到了2009年,终于有机会去做这件事情,就一直做,做了七年多时间。
其实做这样的事情你觉得有意义吗?你做来有什么用呢?看起来没什么用,真的没有什么用,历史就是这样的,你看起来它已经过去了。但是我又觉得过去的就完全过去了吗?人类几千年不就这么过来的吗?为什么我们今天对于这种过往的东西,历史的、艺术的,那么在意呢?它的意义在什么?
今天的中国社会其实是特别好的一个案例,今天的中国人,我们每一个人讨论的特别多的永远是今天,并且是上午、中午、下午,我们不想说明天的事情,也不想说昨天的事情,为什么呢?
因为我们其实活得好辛苦,今天中国人活得很辛苦,我不知道几千年前是什么,但今天的中国人活得非常的辛苦,我就想,我们为什么要活得这么辛苦?我们活得辛苦的意义是什么?肯定是为了创造更美好的生活,对不对?
那么美好的生活是什么呢?我不知道,我也不想讲太多现实的问题,我只想跟大家分享没有用的东西,包括最重要的是音乐。
音乐是干什么用的?我们每个人都知道,音乐是真的是在现实当中,它看起来是最没用的,甚至在于音乐人来讲,也是一个非常纠结的问题。包括我们今天看到有一个新闻,林肯乐队的一个主唱自杀,是为什么呢?
我是做音乐的人,我们每个人都有痛苦,在音乐创作当中肯定面临过痛苦,其实每个人的生活当中不也遇到过吗?每个人都有,甚至小朋友做作业的时候,就说我根本不想做这个作业了,我就不想考这个试了,我也不想怎么样的,每个人都会遇到。
但是我个人的感受是,当我遇到所有的不愉快的时候,所有事情的时候,当美好的音乐响起,你就觉得一切不过如此,它就给了你很强的力量,帮助你去战胜现在的困难,这就是音乐对我们来讲的意义。
其实人类经过了多少年我不知道,但是我们今天看到的这个故事《山海经》,这个故事也是几千年前的中国人的故事,它其实讲了很多我们的历史,不管准确与否,神话也好,真实也好,但是它毕竟讲到了我们的过去。
从盘古开天开始,开完天以后有人捣乱,把天捅坏了以后,还有女娲补天,女娲补完天以后,人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那个时候就会有很多的矛盾冲突,比如说黄帝代表着中原文化,蚩尤代表的一些南蛮,其他部落的一种冲突,他给到我们人类当中,甚至未来几千年也会永远存在的一个问题是什么?战争。
但是战争不是唯一,因为我们还有爱,还有爱情,所以在《山海经》故事当中我们也能够看到很多别的东西,比如说嫦娥奔月,关于爱情的东西,甚至还有很勇敢的精卫填海。
这些东西对于现实人的意义是什么呢?它给了我们勇气,给了我们很多的力量,你想小小的一个女孩,她因为在海里面淹死了,她化成了一只鸟,变成了精卫,她要每天衔着石头去填海,这样的勇气你只要想起来,你就觉得它给我们的生命意义有多么的强大。
所以每当我们想起几千年前的一些事情,会对我们现实的音乐、现实的生活产生特别大的意义,它其实就是从历史当中汲取。所以关于战争、关于爱情、关于所有一切的东西,都会通过历史,包括艺术的形式把它传承下来。
如果说我有痛苦,这也是我的痛苦一个原因之一,就是我们今天的中国人面对的是创造力最差的时代,这个是事实。
当我们讲起我们中国人的创造力的时候,我们就很骄傲地说,你看我们的奥运会开幕的时候我们中国有四大发明,太棒了,但是抱歉,跟你有什么关系,它是几千年前老祖宗留下的东西,它不是你做的。
作为一个今天的中国人,今天的你做了什么,你可以去问一下自己,你要打一个很大的问号去问自己,你给这个社会做了什么?我做了什么,我是做音乐的,我还能做什么,我当然就做音乐对不对。
做音乐你显然不是为现实而做,有时候我们跟艺术界的朋友们聊天说,音乐给了我们什么?音乐怎么才能去做好?真得不容易做好,因为它看不见,它是所有艺术当中最抽象的东西,就是看也看不见,摸也摸不着,但是为什么人们,不管是从事音乐还是非音乐的人,他都会对音乐那么趋之若鹜?
每个人都觉得生活不能离开音乐,是因为它带给我们更多的是精神的东西,就是当你无论是喜怒哀乐的时候,音乐可以给你更多抚慰,给你勇敢,给你力量,这些东西是非常非常宝贵的。
所以其实今天我还是想讲到我们的未来,那么多小朋友在这个地方的时候,其实我们更多的家长给小朋友们的要求是,你要去学什么学什么,对,每一个小朋友都会在学习,但是我会建议说我们多学习没用的东西,当你在未来成长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没用的其实远比有用的更有价值,包括我,因为我从小就学的是我看来没用的东西。
但是我今天觉得你只要在那个年龄上,你打开了你自己,就像刚才特别棒的化学家提到的这个问题,当他给了一个无限的空间,想象的时候,你的未来不会让你觉得那么的辛苦,你会觉得这个真的算不了什么,包括我们看到几千年前的那么艰苦的东西,算什么呢?对不对。
我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我只是觉得作为一个成年人,要有一个新的思考,就是我们给社会留下什么东西,每一个人在从事自己的领域的时候,我们不能说只是每天在释放PM2.5,我们一定是说我们可以给社会一些我们有贡献的东西,包括很微小的东西,包括我们在做音乐的时候。
其实每一个人,包括刚刚在采访的时候会问到,你做音乐是不是很痛苦?你是不是很快乐?我想说,做音乐让我们觉得这个行业太幸福了,因为我们每天在工作中,我们就在想说这些艺术带给我们的美好。但同时我想不做音乐的人呢?我们去做什么?我们去听去分享,这些艺术带给大家的这种美好。
这个时候讲回历史本身,我是一个非常具有幻想意识的人,我对现实的东西不敏感,但是我对历史和未来都很敏感,我就觉得几千年前人跟我有什么关系?当然有了,他跟我除了穿的衣服不一样,生活方式不一样,其实人性几千年,甚至未来几千年也不会改变,这是我们永远都有的一些特别宝贵的东西。
比如说我们刚才讲的盘古开天,那给你一个全新的领域的时候,你一定去开拓的。还有一个我们不可避免的东西,刚才已经讲到人类几千年的时候,必然还会有新的东西,不管你喜不喜欢,它一定会有战争,包括我们今天所看到的新闻,战争其实几千年从来没有停止,但是最终正义一定会战胜邪恶,这也是我们无法避免的一个话题。
那么我们还有爱情,发生在每个人的家庭以及相互之间,它一定有很多爱在这里面,并且还有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就是奉献。
奉献这个词说起来是一个非常空洞的东西,特别在今天这个社会,而且说起来很傻,特别的傻,什么时代了你还在讲奉献,我们每个人要跑得快一点,为自己,我们做更多的自己想要的东西,我们可以让自己的生活,特别是物质的东西一定要越来越丰富、越来越强。
但事实上我们看到的,伴随的东西是每个人增加了更多的痛苦,以及感觉到自己生活更多的压力,那么古代人是怎么样的呢?古代人当然也和现在没有什么区别,所以这个世界永远需要一些什么样的人呢?
中国的社会很有趣,今天的中国已经到了一个最富裕的时代,我觉得可能我没有去过唐宋,什么时候我穿越回去我去想想,唐宋的富裕和今天的中国实际上是一样的,我相信我们非常的富裕,甚至看起来特别的强大,为什么?因为我们每个人都很聪明,今天的中国人用我说的话已经没有傻子了,我们找遍全世界全中国已经找不到傻子了。
没有傻子是好事情吗?我觉得未必是这样的,因为我们有太多太多问题要去解决,社会的、科学的、人类疾病的,一切的东西,所以我特别感动刚才科学家们的奉献,但是实际上你们知道吗,在古代,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有这样的傻子。
其实人类的历史看起来都差不多的,比如讲起希腊,更没有什么区别,它一样也是这样的,我们都很熟悉奥林匹克精神对不对,那我们知道奥林匹克之前,在那个时期还有希腊最著名的神话体系,希腊神话里面有一个非常著名的人物,我说那就是希腊里面的傻子,他是谁呢?他是普罗米修斯。
普罗米修斯是干什么的呢?他其实看到人类生活在一片黑暗当中,他就跑到天庭当中把火种盗取下来,把它交给了人类,可是被天神宙斯发现了之后就惩罚他,把他挂在了奥林匹亚山上去,每天让鹰去啄食他的肉,因为他是长生不老的,所以他的痛苦是一直延续的。
但是这样的人我们觉得特别的伟大,因为他不是为他自己,他是为人类带来了光明。在中国我们看到《山海经》里面也有同样一个人,是谁呢?夸父。
夸父早期或许是一个部落的族长,或许是我们人类的祖先之一。因为中国的神话记载是非常碎片化的,所以我看到的也是碎片的,我相信历史也是可以不断去杜撰演绎,但是有一些东西是确实的。
比如说看到太阳,因为前面十个太阳,射掉了九个还有一个,就在太阳离我们远去,人类可能会陷入一种黑暗当中的时候,夸父想到了一个问题:没有太阳人类怎么办?我要去追赶它,我要去告诉它,我说希望你能够留下来。
这个故事我讲了很多遍,我自己想到的,我也是想告诉大家,他不断地去追寻太阳,一直到他的生命的最后那一刻的时候,他失败了,他是个傻子,太阳怎么能追得上呢?今天的人都知道,但是在几千年前的人们不知道的时候,这个很傻的人在他的生命最后一刻的时候,他把他手上的桃杖往东方扔过去,他告诉别人太阳是从东方升起的,你们要去东方,不要向我错误的方向前进。
我相信这个傻子的唯一的正确以及他最大的力量,是告诉我们太阳是从什么地方升起的。但是这样的精神几千年以来,我觉得它会鼓舞我们,我们这个社会、我们这个人类也需要无数这样的傻子,我也愿意做这样的事情,虽然我没有那么伟大,但是我想我可以去讲这个故事给大家分享,用音乐跟大家分享这样一个故事,谢谢大家。
因为我是做音乐的我什么都不会,我想剩下来的时间跟大家分享一首音乐,这个是我们整个作品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作品,它就叫夸父逐日。
音乐呢,它既是幸福的又是枯燥的,它要经历很长的时间去完成一些非常短小的事情,所以我想在这个过程当中,给大家看一些非常碎片化的录音背景,让大家了解,这种美妙动人的音乐其实做起来也是蛮费工夫的。做得非常粗糙,但是这个不重要,最重要大家能够看得到,我们在为音乐努力,在创造更美好的音乐奉献给这个世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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