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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在做这个行业之前是北京电影学院录音系毕业的,录音系毕业以后我被一次突然的兴趣感染,走上了寻找过去的声音和我收藏身边发生故事的道路上——艺术创作工作者。从22岁到今年61岁,做了将近40年,把很多优美的声音还原给受众群体使他们觉得就是这个声音。
有人就问了,你这拟音到底是干什么的呀?电影是一项工程,在这个艺术工程里有音乐的作曲、同期录音时的台词,在不同环境中有的时候它也不符合艺术真实的要求,也要重新补录。我们做的拟音是做什么呢?就是生活当中的所有声音全部要通过拟音师把它模拟出来。
看我身边的这些东西,都是大家都随时可见的,我用它来创作我们记忆的声响,记忆的美,这是我终身难忘的一件事儿。走上这个行业我很欣慰,当初我干这个行业的时候说拟音师就是成天的做家里开门关门、走脚步、打打鱼鳞,甚至发生一场灾难的时候你也要想办法把它做出来。比方说我们在拍电影的过程中撞火车、撞汽车,我们创作的是生活真实和艺术真实的两个交界处的声音,艺术的真实,因为电影反映给受众群体的时候是一种艺术的真实的再现,但它不是绝对生活的再现,有的时候走脚步声观众可能不会听得出来,这个人是穿什么样的鞋,走什么样的脚步。比方说像拍一个武打片,打的声音也是要求力度很高的,一个撞汽车的声音,在影片里同期录音的时候达到不了艺术的真实,拟音师也不可能把汽车搬到屋里来。那拟音师怎么来创作声音、记忆的美呢?拟音师要不断地去挑战自我,挑战你对生活的理解,你对社会美妙声音的认识要去体验生活,要去了解生活,我们就可能找到一个非常合适于做这个声音的道具。
我举一个小例子,因为大家都能够感受到下雪了,北方和南方的空气不一样,到东北的方向它又不一样,我们要寻找这个美,寻找这个记忆。你去体验的时候真实的声音是什么样的?
拟音师在模仿的过程中怎么把它创作成艺术的美是非常关键的。这就是我们拟音师要做的职业,今天我给大家演示一段吧。就是咱们中部北方这一块的雪地的脚步声,这个是我们拟音师专门研究出用各种材料调整好的,这是我们创作的机缘的东西,大家可以听一下特别简单。
北部地区的雪,大家说像不像。
研究1+1是很简单的事,1+1很简单大家知道等于2,但是我们要做雪地,你要通过用什么东西来调节,怎么能够做出这个理想的声音、最美的声音,使受众群体能够得到欣赏艺术的感觉。那么比方说今天有一个四十度的雪的时候,我这临时给大家表演一下,你看四十度的雪的时候,就出冰茬的声音了。这个给我们很多的体会,使我热爱上这个每天要有挑战的职业。
那么今天可能出现一场,我给大家举一个特别简单的例子就是我们在做电影的过程中有一次给壮壮导演做猎场札撒,当初导演就说‘这一定给拟音师出点儿难题吧,我就要那个鲜浓的,心肝肺的声音。’我们想了很多办法然后通过思维,把这个完整的声音做完了以后就让剪接师像一个公证员一样,这个声音录好了放在一个地儿,然后再把真正的剖羊的声音拿出来做好了以后放在一起,最后让导演判断哪个是真实的哪个是艺术创造。他反复听了好几遍,最后他选择了拟音师做的艺术的真实美。
在我们的影视拟音制作过程,这个行业里目前全世界没有专门教育的学校。因为这个行业是独特当中的独特,中国在广电总局系统内的在编人员不到五个。后继无人的情况确实很惨淡,说惨淡也觉得就是说需要我们去传承,需要我们去做。
一个拟音师要了解和做好这声音一定要深入这个现实的生活,去了解生活。其实我们拟音师有的时候也很辛苦,比方说今天有一个场面,两个人打起来了,可能有很多人就赶快跑掉,但是我们拟音师一定要听听这个细节。大多数人不理解,你跑前去挨了打怎么办?宁肯挨打也要听这声音,我有一次就真的为了采集一个非常好的声音坐车都过了站了。那时候我们的地铁只有1号线和2号线,一到晚高峰的时候特别挤,有一天我也被不知道怎么就推到那车上去了,然后后边有一个女的可能被男的挤了一下,这女的比较厉害,她就在那儿没完没了地说,后来这男孩就近距离地抡圆了叭一个大嘴巴,我没有听见叭的声音,我只看到这女孩的脸上一下子鼓起来了五个大红指头印,我当时就就在想这个真的打嘴巴难道 就是这么起了红包了吗?我真的实实在在的看了一场拉拉扯扯,打来打去的那个声音,我坐过了站了,但是我在最后创作声音的时候这个嘴巴打到这个脸上的时候,它是既有响度又有打在脸上的感觉,我们把它的创作再升华了,就是打的时候一定是有这个扣的点,同时我们在艺术加工的时候两个合在一起。这是我创作的基点。
我们在拟音创作过程中,确实有着很多很多的故事。像我和冯小刚合作他的《天下无贼》,冯小刚就说了:‘魏老师给你出去一个难题,剥鸡蛋这个我是特技做的,因为电影里有很多的时候都会是假的东西,用特技的方式或者用别的方式来实现,但是拟音师在制作的时候声音一定要是真实的,是完美的。大家看了以后会觉得非常有意思,刘德华剥的是生鸡蛋,在生鸡蛋和熟鸡蛋的这个细节上,我们拟音师要做的淋漓尽致。比方说剥熟鸡蛋的时候,因为心已经煮熟了,煮熟了以后他在剥那皮的时候心里边是有厚度的,葛优剥生鸡蛋的时候他要有技巧,把生皮和那层膜要剥开还不能出那里边那个水的声音,那你再听这个生鸡蛋的声音因为它旋转的很快。那么我一会儿让我的徒弟们来表演一下我们的系列影片的做法,让大家亲眼目睹一下创作艺术真实和还原理性美的感觉。
我在表演之前,先给大家看一个特别简单的,我们生活当中经常遇到的东西。大家有认识的可以说一下,对了,这是雪花板。我们录音师要在录打雷的声音,因为地球之大,它是一种吸引力的散,空气运动的雷声在运动过程中是不符合人物情绪的。我们这雷声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那么我们这雷声它感觉是什么呢? 今天这个演员的情绪是什么样的我们就要打出他的情绪来,他是郁闷的心情的时候,我们就打出他郁闷心情的这个雷声来。要有一件事儿要发生,这个是霹雷,那一定是很受关注度的,我们是自由的创作,所以我给大家表演一下这个雷板的声音就是所有的生活的雷,大家可以闭上耳朵听,这个雷是什么类型的。情绪沉淀下来了。因为我们要真的在录音棚里录,可能我们这雷板的要求和各方面还有不同,现在请放小片,我们给大家正式地做演示没有声音的电影被我们配上声音以后是非常感人的。
在北京第二届国际电影节的时候,卡梅隆非常赞赏。这些空中飘着的珠子。他们是通过人的控制来听到它的声音。黎叔剥的可是生鸡蛋,奥运五福娃,北京吉祥物是我们公司做的。贝贝出现了,中国的典型麋鹿在跑,小燕子飞过来了,北京欢迎你。下边请看千军万马,就由我们三个徒弟做出,大家用耳朵听就行了。这是《于成龙》这部电影,它的马蹄长达五分钟。
我们每天都在创作着,我们去年的优秀作品《琅琊榜》、《寂寞空庭春欲晚》琅琊《中国老农民》、《伪装者》都是我们这些拟音师,让它从天而降来的。去年我们还给俄罗斯做了俄罗斯普京钦点的冰美人,是俄罗斯抗战胜利七十周年的钦点片,我们做完了以后感觉到非常欣慰,我们的拟音水准达到了世界的高峰,国际上有很多友人都来请我们。也希望有兴趣者、爱好者来参加我们这行列我们不受任何学历的限制,但是我们要求的是感觉好,为把我们中国的拟音行业的制作,传承下去,传承给世界。